【 學佛者的基本前行(四) 】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
學佛者的基本前行(四)
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
民國77年5月1日
講於台灣師範大學綜合大樓演講廳
陳元暉 記
(本文刊登於晨曦通訊第62期)
就像有人說他是小乘,我是大乘,有些人則說是金剛乘,佛陀是漂亮的,「他」坐在佛籠上,「他」喝、「他」吃、「他」必須嗅香味,愈來愈糟,也許過了好幾年後,人們特別給「他」廁所住,這是我們親近佛陀的方式,多麼的侮辱「他」啊!是這樣的侮辱!我們實在不應該這樣對待「他」,我們對待「他」卻像對待我們自己──一個需要吃喝的人。其實比我們還糟糕,我們吃好的食物,卻只給「他」一點點的水,給「他」幾盞燈,我們不知道是否能夠這樣的活下去!「他」坐在那裹,即使一年了也沒洗澡,過了幾千年之後,「他」就被稱為古董,人們做了一個門來保護「他」,是多麼奇怪,我們必須趕快逃離這個佛教,跳出這種對佛陀牢固的概念、這種我們所看到的另一種最壞的娑婆世界,因為它有美麗的名稱,容易使我們分心。我想能夠遠離這些,才是真正的佛教徒。這樣,你可以稱呼自己是回教徒、基督徒,都沒關係。事實上,我們為了利益眾生,我們可以任何一種宗教來稱呼。我想如果今天所有各種不同的宗教、各個師父,都能在這上面多想一點的話,則每一個宗教都會變得更偉大。
現在我們巳談到表面的情況,今晚的中心主題是如何修行,在理論上,我們應該思惟探求生命的真相,而非宗教理論的知識。談到修行,我們有完全不同的門徑。何謂修行?修行是訓練。訓練什麼呢?不是物質上的,而是精神上的,從事精神訓練的人就是修行者。何謂修行者?一個不好的人想變成好的,這是說他有各種不好的情緒,如生氣。早先大家聽我說,可能會認為我對像供佛這一類文化似乎是很反對的,但是我們現在要談到很專業的,因為我們談到修行,在儀式上必須很專業,並非我們應該這樣。例如,從理論上說,一切皆空,但實際上,我們頭痛時,必須吃藥,如果我們想到空性,我們可能就不會有頭痛,但是實際上,我們必須找藥吃。
現在談到前行怯的修行,這必須結合我們的文化,修行來自文化。在我往下談之前,我必須警告各位,文化和佛陀的教化總是兩回事。文化為人類所創造,佛法是佛陀的教示,這兩者是不同的。佛法超越概念、超越習俗、超越傳統、超越歷史。然而我們都是人,我們生於社會,這意謂著我們有文化。文化是由一群人所造成,諸如拉手、個人創造力的培養、微笑和不微笑。因此,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文化,每個國家都有它自己的文化,就像大家所看到的。這個文化是另一個束縛,就像早先我講過的,佛教文化已成為一種束縛,現在我們必須打破這種文化的束縛。當我們設法突破它時,這意思是說我們用已有的文化來設法突破這種文化。
所以,我們前行的修行必須配合我們的文化,例如,一般而言,前行的修持是一種忍耐的訓練,何謂忍耐?可能我的忍耐和你們的忍耐不同。每一個人表現的忍耐力可能也不同,這是由於不同的人格、不同的文化背景。任何使人得到忍耐力的是前行的修持。西藏人用十萬遍的大禮拜來修行忍耐力,我不認為這種訓練適用於全世界,但是對某些人,每天做一千遍大禮拜是一項很好的運動,這樣並不是一種忍耐訓練。例如,西藏佛教大成就者之一的密勒日巴尊者,在正式接受他的師父瑪爾巴大師的教法前,他受了許多最大最嚴酷的忍耐訓練。這種苦行很難施用於今日社會,你們可以去修,但若要實施於佛教界,則今日佛教徒恐怕剩下寥寥無幾了。瑪爾巴大師鞭打密勒日巴尊者幾乎致死,從不傳法給他,只是要他蓋房子,叫他蓋了許多次,蓋了又拆,拆了又蓋。今天如果有位師父忘了向他的學生微笑,學生可能就會生氣,我們幾乎沒有忍耐力了。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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